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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享盛世14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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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享盛世145

天豐帝是個護短的性子,還有些‘極端’,他要是看重覺得好的人,不管是伺候的還是臣子,那是樣樣都覺得好,還會給賞,只是國庫空虛,以前賞也是一兩件。

後來天豐帝可能也覺得這般不夠,或是不親近,便賞一些其他,像是親自寫的字,作的畫,再或者是讓皇後邀臣子女眷進宮游玩——自打封了皇後後,這項賞賜多了。

溫如生的夫人連著女兒千金,那便是宮裏常客了。

萬壽節辦完後,秋高氣爽的,宮裏皇後就辦了賞菊宴,邀了各府,稱心自然是收到了,有些忐忑緊張,倆姨娘聽聞稱心要入宮,更是嚇得不成。

“這、這——聽聞宮裏規矩大,稱心一人會不會沖撞了宮裏娘娘?”程姨娘問,有些想拘著稱心不去的意思。

林姨娘說:“你快別說糊塗話了,咱們現在在華都,跟著郎君的,旁的規矩我不清楚,但帝後邀的人,誰敢拒了?”

程姨娘聞言便害怕,“我不是說讓稱心說謊。”

“我知,只是我看沒什麽大事吧?”林姨娘拍了拍小程的手。

自打入了華都後,兩位姨娘是一邊高興稱心長大了,能到處長見識,一邊又提心害怕,切身體會認識到北安伯的地位,連帶著稱心也不是以前在鄉裏養的小姑娘了。

兩人是稱心的阿娘,一門心思對著稱心好,以前是祈求稱心以後嫁個好人家,有門好婚事,旁的攀高枝這想法,倆人是沒有的。

但如今……稱心不一樣了。

看看同稱心來往的世家女郎,倆姨娘就有些怕,怕稱心以後婚事太高了,她們只是姨娘,怕稱心因為她們被婆家人看輕的。

倆姨娘沒主意,岑越帶著抱香姑姑來了,稱心眼睛發亮說:“阿哥,我可以去宮裏嗎?”

“宮裏遞了信,自然要去。”岑越說:“別害怕緊張,到時候抱香姑姑陪著你一道進去。”

稱心:“阿哥你不去嗎?”

“也去,帶著圓月和彎刀一起。”岑越看稱心第一次入宮,肯定會緊張害怕,“等你熟悉了後,便自己去玩。”

稱心松了口氣,說好。

過了三日,府邸備了馬車,岑越帶著三個孩子入宮,齊少扉也進宮,不過不是去後宮——他到底男子身份。

只入宮,到時候去太醫院看看林太醫。

一家子入宮先是給聖上請了安,齊少扉便去太醫院,岑越帶著孩子們去了後宮。

天豐帝勤儉,也不怎麽留戀後宮,先前大選一次後,如今後宮是一後、二妃、四個貴人,餘下的常在答應統共八人,皇後住在坤宇宮。

妃位才有正宮住,偏殿還塞了兩位貴人、常在等。

整個後宮娘娘們住的都緊湊,每年修葺宮殿那都是緊著住人的地兒,聽說不受寵的貴人答應常在等,都住在一個大宮苑。

這就是豪華一人間、四人間,還有八人間大宿舍的區別。岑越心想。

皇後姓舒,舒皇後人清秀端莊,瞧著沒什麽架子,很是和藹親近人——這有好有壞。

岑越當了北安伯後,領了差事辦事,起初他也是和和氣氣沒什麽架子,但他後來發現,做官要有官威,還真要‘擺架子’,端了架子沒跟你打過交道的人,見了你會害怕,心裏把你當回事,把你的話當吩咐聽。

什麽事那都順利些。經常同他處事的,可不用端架子——大家都知道彼此分寸在哪裏,正經差事時嚴肅認真對待就成了。

岑越看舒皇後還有些遷就臣子女眷,便心裏嘆氣,這位皇後真如外界傳的那般,娘家底子薄,沒什麽底氣,這可不好的。

聖上既然重視皇後,那皇後也不用這麽氣短的。

後岑越便明白過來,天豐帝是尊重皇後,給皇後留了顏面,可皇後一介女子,在後宮之中,娘家無人,朝中無人,其他妃嬪娘家皆比她出眾,因此總是惶惶,沒底氣。但因為有第五太後的前車之鑒,天豐帝斷不會提拔舒皇後的娘家男丁,在朝中做什麽實權的官,只會把皇後做個後宮擺設。

如此皇後繼續沒底氣。

這就是個循環。

除非皇後誕下太子。

滿殿都是婦人,岑越在這兒大家都處的不自在,誥命夫人們都敬他幾分——他伯爺位置高,就是皇後也有點局促了。

岑越便留下抱香還有程子,自己先走去前頭了。

“等傍晚宴散了,我來接你們。”

稱心點了點腦袋,她知道阿哥是不放心她的,便說:“阿哥放心,圓月和彎刀我會看好的。”

“他們有人看。”岑越笑說:“你同你小姐妹們玩吧,皇後娘娘和善,你們賞賞花吃吃點心,要什麽了出什麽事,跟著抱香姑姑或是皇後娘娘說。”

皇後在殿裏招待客人,要是客人出了岔子,皇後臉上也不會光彩的,因此娘娘盯得比他嚴,岑越放心的。

“知道了阿哥。”

岑越要走,一看他家胖崽牽著彎刀手正在賞花。

“刀刀快看,這兩種不同顏色。”

彎刀湊過去看,說好看。

岑越好笑,一人一個腦袋瓜揉了把,說回頭接你們。圓月揮揮手給阿爹拜拜,說會照看好刀刀的。刀刀也拜拜,說幹爹再見。

“再見再見。”岑越心想,孩子們都長大了,能互相照顧了。

他出了後宮,還想著沒地方去,就有小太監在門口守著,見了他便上前行禮,嘴上請安:“問伯爺安,奴才得散士大人吩咐,若是見了伯爺,同您說,可去太醫院……”

岑越便去了太醫院,本來說跟阿扉晌午在這兒吃,只是他前腳剛到沒多久,後腳禦前太監來傳聖上口諭,說聖上召。

於是夫夫倆又到了天豐帝那兒。

“你們跑太醫院去了?”

岑越說:“臣粗鄙,賞不來花,也怕打擾各位娘娘雅興便出來了……”

“朕也不愛賞花,讓她們去玩。”天豐帝讓擺了膳,同北安伯夫夫一起用膳,見到桌上一盤牛乳點心,是怔楞而後笑說:“朕記得圓月愛吃這個,這會沒來,那便送到後頭皇後那兒去。”

太監便上前應諾,捧了點心碟子裝起來,拎著去了後宮。

用餐時,岑越齊少扉也比以前淡定許多,就沒起初那般拘束了,他們夫夫二人對聖上還是有用,且有大用,背後也沒錯綜覆雜的關系,也不會結黨營私摻和一些皇家事。

“朕的老大,一會清越你給他瞧瞧。”天豐帝吃著飯菜,像是尋常聊天一般。

齊少扉聽林太醫說起來過,但這會表現的詫異幾分,“大皇子身體不爽利嗎?”

“也不是。”天豐帝先否了,而後笑說:“他年歲小,這不是快過冬了,去年時生了場病來勢洶洶的,今年你正好在,給他瞧瞧。”

齊少扉便應好。

岑越說:“小孩子換季時多有不舒坦的,圓月三歲以前,換季時阿扉也上心,不過偶爾也會小小風寒,長大了孩子多跑跑跳跳身子骨就結實了。”

天豐帝點了頭,像尋常父親那般,“朕膝下子嗣緣來的晚,你們不住華都,若是常住,讓圓月帶著朕的老大,沾沾圓月的好胃口。朕記得圓月吃東西就好,胃口好長得才結實,老大就是吃的少了。”

聊了會孩子,說了會稻米的事。等用過膳,太監便抱著大皇子來了,這孩子一歲半不到,但岑越一看也有點驚,太瘦小了。

他記得彎刀一歲半時,那兩條大長腿,雖是瘦條條的身形,可面色紅潤,臉頰有肉,一看就是健康小孩。

大皇子瘦小,沒什麽氣色,頭發也稀疏發黃。

岑越斂了神色,看了眼天豐帝,天豐帝見了大兒子是露出和藹笑意,只是也輕輕的嘆了口氣,“生下來時是斤兩輕了些,去年得了一場病,之後好了是好了,就是養不出好氣色。”

“臣看看把把脈。”齊少扉說。

後診了脈,除了脈象弱一些,其他一切都好。齊少扉讓大皇子吐舌尖,有些寒氣——

“清越,你看看他是不是中毒過。”天豐帝道。他一直懷疑去年老大那場病不尋常。

齊少扉說:“聖上,大皇子往日飲食,還有居住哪裏,臣想看看。”

“忠明,你帶清越去看。”

後檢查過,大皇子並未中毒,聖上還不信,問了遍可是真的,齊少扉銀針刺穴給聖上看了銀針,確實無毒,天豐帝並未松開蹙著的眉頭,而是心想難不成真冤枉了姑奶?

可不對……

“不過聖上,大皇子起居住處有些問題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“食物有相生相克,花草樹木皆有,有的對身體有利,可搭上大皇子每日用的膳……”

天豐帝讓忠明去查。

去了那些擺盆,齊少扉說大皇子還太小不宜整日吃藥,建議吃些溫補的食物,列了個清單,後又說:“等大皇子再大一些,七八歲時,林太醫會一套強身健體的養生拳法,到時候大皇子練一練就好。”

天豐帝點了點頭,讓大兒子身邊的太監記下。

北安伯在華都到了過年,後來稱心去宮裏熟了後,便隔三差五常去——皇後邀的,皇後說見了稱心便喜歡,想稱心常常進去跟她作伴雲雲。

圓月和彎刀不愛進宮,到更喜歡跟著阿爹/幹爹出門逛集市。

“去集市,阿叔帶你去啊。”姜二苗自薦,來了華都之後,他是天天出去玩,華都哪裏好玩哪裏好吃,那是再清楚不過了。

岑越便跟著二苗帶孩子逛集市。

齊少扉隔三差五出門赴宴——金五郎攢的局,局中說文說詩,岑越起先覺得奇怪,阿扉竟然喜歡參加這個?

“越越你不知,他們都是至情至性之人。”

翻譯過來便是:這幾個小夥子都挺戀愛腦的,是慕名聽他講一些他和北安伯的愛情故事。

齊少扉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了。

天豐六年出了年後,宮裏傳來兩件喜事,皇後有孕,還有一位貴人也懷了身孕。天豐帝高興,北安伯請辭歸去時,雖是不舍但也放行了。

“朕等著北安伯的好消息。”

岑越:“臣不負使命。”

於是一行人是滿載而歸,稱心舍不得華都的手帕交小姐們——要走分別時,幾個小姐妹都哭了,依依不舍交換了手帕。

稱心說:“你們若是能來桃花鄉那就太好了。”

“我帶你們牧羊、騎馬、摘果子,我們去爬山下河捉魚……”

小姐妹聽聞好奇又向往,可真是無拘無束自在日子啊,羨慕稱心。

天豐六年春,北安伯一行人從華都返鄉。

幾乎在北安伯剛到時,華都大公主府傳來噩耗,大公主仙逝了。天豐帝聽聞,哀慟久久,而後傳旨,華都守孝一月,百官不得飲酒作樂等。

五月,北方麥收,豐收喜悅傳遍了更北,岑越將麥種掃尾之事交給唐宵秦鈺二人,一心撲在了水稻上。

七月,天氣最熱時,北安伯與散士騎馬前往南方。

同月底,華都皇後與貴人皆誕下龍子,大華有了嫡子。

北安伯到南方取稻米種子之事也傳開,百姓聽聞北安伯到,皆是捧著上乘的稻種請北安伯帶走。

岑越在南方郡城周圍莊子住了快一年,後接了圓月彎刀過來,齊少扉便無事進城去官學講課,把苦瓜臉的圓月楞是捎帶上一同聽課,圓月不願,彎刀便說一起去,圓月才妥協。

“刀刀,讀書一點都不好玩。”

彎刀說:“也好玩的。”

圓月:哪裏好玩了。

彎刀想了想,大大的眼睛看哥哥,認真說:“哥哥讀書時,跟尋常不一樣,有些好看。”

“真的?!”

“真的。”彎刀點了點腦袋,又說:“哥哥最聰慧了。”

圓月就差屁股上插根尾巴搖擺了,“那我確實聰明。”

齊少扉在旁扯著嘴角呵呵呵冷笑,聰明個屁!

天豐七年秋日時,北安伯散士攜子,帶了兩車的稻米種子才返鄉回到北安伯府。

同年北安伯府在桃花鄉辦了學堂。

岑越才知道,他嫂子前年冬日時就生了,又是一男孩,他哥給取的名字,單字一個麥。

岑麥。

“哥你怎麽不早說。”

岑石頭咧嘴笑呵呵說:“你嫂子說不是啥大事,再說了你也忙,你忙的事那才是大事,你現在得空了,不就回來,也能看到麥子了。”

麥子一歲半多,跟著前頭兩位哥哥不一樣。

齊少扉觀之,說:“像越越你,看著像是讀書的苗子。”

“大哥,桃花鄉開了學堂,以後等麥子大了些,送他念書吧。”

“石頭和果子要是願意也去。”

岑石頭才不願意去讀書,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,“不去不去,我不去。”

“你怎麽跟你叔叔說話呢?小心我抽你。”岑鐵牛罵大兒子。

齊少扉說大哥,孩子不是頂我的意思。岑石頭淘氣,當即點頭,跟他爹說:“爹,你看叔叔就知道,我不是對叔叔不尊重的,我就是不愛讀書。”

“你又沒讀過,咋知道愛不愛的!”

岑石頭說:“以前小時候叔叔教過我寫名字,還有村裏狗蛋去隔壁村私塾念書,我也聽過,說的我頭都大了,我才不去呢。”

岑鐵牛要動手,被岑越攔住了。

“哥,這事我有經驗,勉強不來的。”岑越嘆氣,“我家圓月跟著石頭了。”

岑大嫂便嗔怪,“瞎胡說,圓月是你們倆的孩子,哪能不會讀書。”

“……”齊少扉岑越夫夫雙雙說不出什麽話。

說圓月不聰明對讀書這方面沒天賦,那倒是假的,圓月讀書也行,背書也快,就是這孩子‘不愛’鉆研學問,也不喜歡作詩。

圓月好奇心重,喜歡新鮮的東西,還喜歡戶外活動。

家中岑越從空間裏整理的書——齊少扉手抄本,圓月就很愛看這些,曾經看過一本簡單外科基礎的書,圓月特意跑到竈屋蹲著殺雞,他要給雞解剖,還拿小本子炭筆畫了結構圖。

岑越當時看到冊子,整個人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……就這個時代,外科的話,那一本興趣啟蒙教材,真的不成。

“千萬不能對人來!”岑越很正經跟圓月說。

圓月想了想便點頭,說:“阿爹,我也不喜歡殺雞,有好多血,而且書中所說的工具我也沒有,沒有麻醉不好縫合,阿爹什麽是麻醉啊?”

岑越:……

齊少扉便教圓月學中醫。他去南方種稻米時,圓月也好奇,整日跟著他一道,後來回來時便去看風車灌溉,還知道初中的物理動力——

岑越對此其實有些愧疚,他初高中的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,那些書籍,他有的看了也看不懂,圓月求知若渴,他卻無法解決幫助。

若是崽生在現代就好了。岑越心想,不說天才什麽的,肯定能找到自己興趣理想,比如今什麽都看書摸索強。

圓月知道他讓阿爹操心了,後來就不去問阿爹書房中書裏什麽意思,一個人自己看,看不明白了,便去找彎刀玩,和刀刀說。

他教刀刀騎馬,給刀刀牽馬繩,刀刀給他剝果子皮吃!

啊不是,是給他剝了皮,果肉給他吃。圓月很高興,他是刀刀最好的哥哥!

天豐八年。

整個北方,凡是種麥子之地皆用上了優質麥種,原是空虛的國庫,近二年豐盈起來,北方百姓田地能糊口,也不必一年四季都是粗糧度日,也能吃些白面饅頭白面面條。

而南方,種植水稻的府縣州城,有的地方第一次用上了北安伯的稻種,原風調雨順一畝田二百多斤的稻米,如今能收五百斤,若是水田肥沃,能更多,到達六百斤。

天豐八年末,華都傳來噩耗,舒皇後薨。

聖上傳召北安伯一家進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今日圓月撐著臉頰閃亮亮的眼睛:刀刀給我剝了果子捏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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